宋雨晴把张主任的异常说了出来,得了宋建国的赞许,“张主任的二哥也是厂里技术科的,原本是他和王红兵竞争副科长的位置,结果差了一点,王红兵上去了。王红兵这人能力可以,也会搞关系,就是这家里的事啊,拎不清,之前厂里领导就因为他家的事批评他。”
说句难听的,要不是王红兵前头的老婆生病没了,现在都轮不到他提干。厂里有两个领导一直对王红兵的个人问题有意见,觉得他小家都没管好,不适合提干,压了两三年了。
“张主任家里住新家属区那头,不知道是谁给她通风报信的,来得算是快的。一来就是直接给王红兵和刘翠菊定罪,要今天咱们家死咬住不放,今天张主任就敢带着人去厂长家门口,明天王红兵升副科长的事就得泡汤。”
宋建国视线扫过桌上的每个人,连往常闹腾的大宝都乖巧坐着不敢吭声,“我们家和王家的事,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,这事就算是过去了。”
又看向宋长征,“王红兵以后想给你使绊子都不敢明着来,反而是一些培训机会,他要是不给你还得担心被人家说是不是在报复,也算是因祸得福。再不济,有张主任的二哥也在技术科盯着他,谅他也不敢搞小动作。”
想了想,语重心长道:“搞技术的,靠领导是走不远的,沉下心跟你师傅学好本事比什么都靠谱。”
宋长征羞愧道:“我知道了,爸。”
宋雨晴提了下心,果然,宋建国下一个谈话对象就是她。
先是叹了声气,道:“你自己做好决定了,以后过得不好也别怪家里。”
“嗯。”宋雨晴点头,心里一颗大石头落地,悄悄地呼了一口气:终于!
等离开了羊城,她就不用每天小心翼翼的了,总担心说话做事会露馅,好几次宋红旗问她杨曼曼的事情,她都给糊弄过去了,但再久一点,等她松懈下来了,说不准就说错话了。
还是躲远点吧!
第二天是周末不上班不上学,宋知秋豪气地要请两个妹妹去逛街,宋红旗笑道:“长民昨晚偷偷哭呢,说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二姐了。”
宋雨晴目光复杂地看了看笑得没心没肺的宋红旗。
或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了。
购物
宋知秋大方地给宋雨晴买了一斤的奶糖,“衣服就别买了,我找工友要内部份额,买厂里的布料。买回来了找楼下齐阿姨帮忙做两身衣服。鞋子也该买一双,你到时候和妈一起来买吧,我这没票。”
宋红旗看着那一小袋的奶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很快就扭过头去不再看。她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两颗,其余时候家里是不可能买这么贵的零食的。
但这东西有营养,把奶糖划开了,和奶粉也差不多。二姐要下乡劳动,很辛苦的,她就不要拿二姐的奶糖吃了。
下一秒,一颗奶香浓郁的奶糖直接塞到了她嘴里,旁边的大姐也被塞了一颗奶糖,二姐最后才给自己拿了一颗。姐妹三人站在百货商店的大门前,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,一边脸鼓鼓的,不约而同地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:真好吃啊!
饶是从物资丰富的二十世纪而来的宋雨晴,也不得不夸一句:这个奶糖真的好好吃啊!
她小时候吃的大白兔奶糖就是这个味道!但长大后再从超市买大白兔奶糖,品牌还是那个品牌,但是味道已经不一样了。
如今再吃到熟悉的味道,重温了小时候的快乐。
六岁前她在川省老家和爷爷奶奶住,六岁以后,才被爸妈接到了羊城隔壁的禅城读书,他们家也在这里有了第一个厂子。后来哥哥高中毕业,大学考到了羊城,一家人总算离得近了。她大学去省外读的,本科加硕士读了七年,毕业后又去了海市
她对羊城也还算熟悉,毕竟六岁后就到了禅城,两个城市离得近,哥哥还在羊城读大学,爸妈没少开车带她到羊城玩。
有点想爸妈和哥哥了,就算是小时候住在川省老家,爷爷奶奶也把她养得白白胖胖,来到这里的这几天,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,哪哪都不好。
没有办法,窝囊,想哭。
“哎哎哎,二姐二姐,那边有人打架!”宋红旗嘴里含着奶糖,说话有些模糊不清。但宋雨晴还是很准确地接收到了“有人打架”这个重点,刚刚的忧伤一扫而空,顺着宋红旗的手指看过去。
嚯,哪那能叫打架啊,分明是单方面群殴。
一帮人按住一男一女打,其中一个长得稍胖的大姐下手如刀砍猪头,啪啪啪地不停歇,直接把被死死按住的一男一女抽成了红通通的大猪头。
说实话,她看着就觉得怵得慌,太可怕了。隔着那么一段距离,她都能感受到那个肉实巴掌抽脸上得多疼。看得她直吸冷气,嘶嘶,可怕。
宋红旗看热闹不嫌事大,要过去看看是什么事情,但被宋知秋给拉住了,“别去了,被打的那男的是我们厂的仓管组长,被打那女的是我们隔壁车间的女工,打人那女的是男的老婆,前段时间我说厂里有人来抓奸,就是